魔诫坟场/守墓人/爱与死
《Dellamorte Dellamore》/Rupert Everett《Dellamorte Dellamore》(魔诫坟场/守墓人/爱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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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姓与“死”同音,他的母名与“爱”同意。
他是布法罗公墓的管理员。他有个助手叫纳吉,身份证上标注着:“异于常人处:全部”。
不知何时起,葬在墓园里的人,有些会在死后七天复活,但谁会相信,谁又会在乎这是否是一场浩劫的开端?与其写繁琐的报告,还不如直接朝活尸开一枪省事,解决墓地的一切,那就是他的工作。象每个人一样,他尽量不去想生活的意义。
直到有一天,在一群送殡人中,他看到了生平所见最美的女子,他生命中与“死”交织的“爱”的乐章奏响了……
圆月、墓地,歌特式古堡般的池中假山,幽蓝的荧火指引着他,清风吹开她遮面的黑纱,金色的长发散落,她转过身,眼中的悲伤楚楚动人,泪滴、鲜花,令人窒息的诱惑……
最喜欢影片结尾,当Dellamorte历经种种,彻底厌倦了“爱”与“死”,决定带着纳吉离开噩梦般的墓园,去寻找外面的世界时。
他驾车冲出了暗长的隧道,迎面而来的耀眼明光,不知为何,Dellamorte急踩了刹车。对一个终日在鬼门关打转,在生死边缘游走,深知死神的习性,他有足够的敏锐与预知前方的危险?
断崖!Dellamorte曾在那群死于车祸之人的葬礼上说:“他们以为生活还在摩托车前方向他们招手,其实就这样跟他们擦身而过了”。此刻他躲过了一劫,然而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呢?
随之而来的是难遣的失望:“我早该知道,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他根本不可能逃离现实世界,无论他已多么厌倦。
他离群索居,终日与墓地亡魂为伍。“一个人与众不同又不是什么坏事”,但外界却流传着是性无能的谣言。他认识的死人比活人多,他只读完过一本书,就是电话本,闲暇时从报纸上剪贴讣告,把旧电话本上死者的姓名一一划去,这就是他的生活。
Dellamorte曾爱过一个女人,但很快就失去了她,他曾对心爱的女人承诺:什么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即使是死亡。然而他不但没有追随她至地下,还亲手了结了她。
每个人都失去过心爱的人。难道要他象克劳蒂的女友那样对他生死相许?还是象纳吉跟14岁市长女儿的活尸头颅一起琴瑟合鸣?
Rupert Everett主演的另一部影片《理想丈夫》中有一句话:看,不等于看清。
看到Dellamorte心爱的女人,用红纱蒙住他的头亲吻他,是否看清了女人心中真正亲吻兴奋的是什么?
恋人死后,没有看到Dellamorte痛不欲生,让人感觉他无情吗?
看到Dellamorte第二段恋情的可笑,可看清了其中的伤痛?
貌似Dellamorte爱人的新市长秘书出现,重新点了燃他的爱火,他一无保留的将真情付诸行动,不惜找大夫做手术,让自己真的变成性无能以达到她爱的标准(她是听到Dellamorte性无能的传言才爱上他的),还为此大病了数日。结果呢?女秘书告诉他:她被市长XX了,她喜欢做爱,不再恐惧了,她要嫁给市长。这就是他爱的结果?“死”只会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爱”呢?
Dellamorte晕眩倒地,你是否还会象他一样,在“一个月之夜寻找死神,告诉她你仍然爱她,你还是她的奴隶,她仍然是你的女皇”?
Dellamorte痛心到何种程度,要回到他背离的城市,去再次体验那种恐惧,永远的恐惧?
“恐惧”果然再次降临,Dellamorte遇到两个主动跟他搭讪,求他送她们回家的女学生,其中一个叫劳拉的长的很象他的爱人,她说她爱他,还留他过夜。可让Dellamorte没想到的是,他能发觉做爱时劳拉的第三次高潮是假装的,可他却没发现她是卖淫的。200里拉,那就是她爱的代价?
当火光映上车窗玻璃,他点燃了一枝烟,那一刻Dellamorte厌倦了“爱”。
Dellamort曾对死神说:“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是出于‘漠然’而杀人,有时候是出于爱,但从来都不是因为恨。”
最初Dellamort只是朝那些复活的死尸头上开枪,“处理死者的后事属于市政公共服务。但在某人还没死时杀了她,那就不一样了”,一次他开枪射杀复活的摩托车青年克劳蒂时,Dellamort的子弹连带着穿透了那个痴情的女孩,也许这正如她所愿,也许她早已是一个活的死人,但那毕竟超出了他工作范畴。紧接让他无比惊骇、刺骨锥心的是他发觉自己竟错杀爱人。再往后受死神蛊惑,梦游间射死街市七人。一手导致三名卖淫女学生葬身火窟,到最后医院内随意杀人。
Dellamort变得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疯狂。荒诞的是每次他跟命案扯上关系,总有证据为他洗脱干系。比如说他是性无能的谣传,警长又一次遇见破不了的迷案,还有帮他顶罪的朋友弗兰克,就连在医院肆无忌惮的开枪杀人后,在楼梯上遇见警长看见他拿着枪,都丝毫未怀疑到他。
弗兰克因何而杀了自己的妻女?在Dellamort认识的活人当中,弗兰克是唯一一个会给他打电话的人。弗兰克相信Dellamort所说死尸复活的事,还体贴的填表帮Dellamort向市长报告。他为何要把Dellamort“放火”杀人的事揽上身?他自杀未遂,可他的“生命”已完结。Dellamort怒冲冲去到医院,想弗兰克给他一个解释?他在弗兰克病房随意杀人,他要当着弗兰克的面,夺回他犯的罪?是什么使他日渐“狰狞”?当弗兰克对Dellamort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出去!”时,是清醒还是无知,Dellamort是否迷失了自我?弗兰克的毁灭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出去”?去外面的世界?
“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谁是活人,谁是死人,我已厌倦杀人了,所以我想退出这个游戏,我的兄弟。死亡也好,爱也好,统统都再见了”。
摆脱这一切,离开墓园,去外面的世界,只有这个选择能带给他一线生机。然而,外面的世界并不存在。他将何去何从呢?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急刹车撞破头脸的纳吉又倒在他面前。
Dellamorte 拼命的想扶起纳吉,“这个时候,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可是纳吉不动了。
Dellamorte“厌倦”绝望了?他去车内拿枪,激烈的内心独白:“死亡、死亡、死亡!‘死亡’的到来无从抵抗,篡夺了‘生命’的宝座,它伺机窥伏,防不胜防,一击致命。当‘生命’俯首称臣,‘死亡’就随即降临。‘死’和‘爱’亲密无间的合奏着生命的节拍,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充满激情的演出着‘生命’的剧本,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他退出枪中的子弹,重新放入两颗开花弹,举枪对准纳吉的头,他同样不想看到纳吉的尸体复活?当日他被情人活尸所伤,清洗伤口时曾想自己是否会被感染,死后变成复活僵尸,揣测着可怜的纳吉绝对没胆量用铁锹劈开他的头。而此刻他又是否下得了手?出走前夜,死神曾问他“你以为你能去哪里?如果你还没搞清楚‘生’与‘死’之间的区别”。
Dellamorte放下举枪的手,颓然的跪倒在悬崖边。天地苍茫,漫天飞雪。
Dellamorte 看着躺在地上的纳吉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竟没意识到”。
人的意识往往是后知后觉的。比如Dellamorte病愈后发现常来墓园的老妇人已入土了。她的墓碑上并排着她年轻与老年时的两张照片。那日她拄着双拐来问Dellamorte这两张照片上哪一张放在她墓碑上好。Dellamorte心情不佳,随口敷衍道:“都好”。谁知老妇人果真采纳了。老妇人常来墓园,带报纸给Dellamorte,说他是“帅小伙”,还拿吃的给纳吉,可Dellamorte厌烦她象其他人一样叫他“工程师”,还戏谑的说墓园的大门随时为她而开。他没有在意她从脚步蹒跚到拄了手杖,更没在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的孤独。当Dellamorte在她墓前说:“她是世上最和善的人,好人总是死的早”时,可带着一分留恋?
同样被Dellamorte忽视的还有纳吉。外表看来,纳吉矮矮胖胖的,贪吃弱智般, 而且很胆小、迟顿,Dellamorte与群尸大战,都打到纳吉房里,尸体压上他身了,他仍无知无觉的戴着耳机,边看电视边吃面。但出人意料的是Dellamorte在墓园巡夜,遇情人复活尸,惊骇、追悔之余,意乱情迷,不防亲热时被她咬伤,那时的纳吉正得偿所愿,与市长小女儿一起,纳吉本该乐不思蜀的,谁知Dellamorte的惨叫声方落,纳吉就自后劈中了女尸的头。这绝不仅是碰巧吧?事实上纳吉的果断和对Dellamorte的关注是他所不知的,正如他不知纳吉能轻易将他视为人间难事的碎头骨拼合。Dellamorte也没有看到,他在夜雨中对着死神的石像“咆哮”时,玻璃窗内望着他的纳吉满脸泪痕。应该说纳吉比Dellamorte更明辨是非,他知道老妇人叫他“熊仔仔”是亲切,知道Dellamorte头脑发热的说要结婚不会有好结果,他还抗议Dellamorte驾车在路上刮倒骑自行车的人。纳吉的心灵更简单、纯净。有他的陪伴与需要,Dellamorte才能从生命的歧路上回归过来。
纳吉醒来,伸手拿过Dellamorte身边的枪,扔下悬崖,对Dellamorte说“请带我回家好吗?”,这是纳吉全片说的唯一句话,而Dellamorte表示同意的回答居然是纳吉一惯所说的“呐”。
影片有许多爆笑场面,但对我来说,何处都没结尾令人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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