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权威杂志称中国退耕还林让农民得到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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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大学生物系教授格蕾琴·戴利
中国退耕还林
让百姓腰包更鼓
1998年，长江流域及北方的嫩江松花江流域的一场特大洪水让中国经济受损惨重，与此同时，也让中国深刻体会到了植被遭到破坏后的生态之痛。自此，中国开始退耕还林的步伐骤然加速。
近日，美国权威杂志《国家科学院学报》发布的一份报告称，中国10余年来在退耕还林上“成效显著”，不仅在恢复生态系统上进展巨大，还让农民的腰包变鼓了。
本报记者今晨连线了报告的作者之一、斯坦福大学生物系的教授格蕾琴·戴利。她表示，世界上很少有国家像中国这样重视退耕还林的，现在，中国的大力投入开始“收获果实”。
●背景点击
1999年，国务院做出决策，实施退耕还林工程。
截至2010年年底，全国共完成退耕还林任务4.27亿亩，占同期全国六大林业重点工程造林总面积的52%，相当于再造了一个东北、内蒙古国有林区，使占国土面积82%的工程区森林覆盖率平均提高了3个多百分点。
退耕还林·比喻
生态系统如海绵 中国“加水”力度大
在中国国家林业局的网站上，有这样一组数据，1999年至2010年的12年里，中国共安排退耕还林任务超过4亿亩，中央投资总量达4500多亿元，利益涉及1.24亿农民。
对于中国在退耕还林上的努力，格蕾琴教授向本报记者进行分析时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说生态系统就像一个巨大海绵的话，那么退耕还林就是在向海绵里加水。
格蕾琴教授说，过去的数十年中，各国为了发展经济都不惜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拼命从海绵里“挤水”，而中国在大量“挤水”之后，较快地意识到了只有“挤水”和“加水”并进，才能维系生态系统的平衡。
“最重要的是，中国‘加水’的力度是最大的，成效也最显著。”格蕾琴将中国取得的显著成效归因于政府的资金扶持、政策引导以及科学设计。
1999年，中国国务院颁布了《退耕还林条例》。随后，《关于完善退耕还林粮食补助办法的通知》等5个相关政策性文件和法规相继出台。
“中国在退耕还林上有着长远的目标、明确的规划，并通过政府行为，比如粮食补贴、经济林种植补贴以及在生态农林业产品加工上的技术和资金扶持等，来保障农民的权益不因退耕还林而受损，这保证了政策的实施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格蕾琴教授说。
退耕还林·回报
生态经济正兴起 农民腰包鼓起来
“当中国农村开始从生态经济中获益时，中国为退耕还林付出的巨大努力取得了生态回报。”格蕾琴教授说，“这种回报将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会让其他国家羡慕。”
在中国著名的风景区九寨沟，来自世界各地络绎不绝的游客天天都给当地农民送上“红包”；在中国西北地区，由于日照充足，种植红枣不仅可以达到“还林”的目的，还能给农民带来比种粮更多的收入；在北京的近郊，“农家乐”的日益发达让农民愿意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做生意而不是单一的耕作劳动中。
种植经济林、开发生态游、生产绿色食品、开辟森林探险……退耕还林之后，中国农民反倒有了更多让腰包鼓起来的方式。
格蕾琴教授向记者分析说，“在前期，政府补贴可以鼓励农民退耕。而随着生态系统的逐渐恢复，生物多样化得以持续，丰富的生态资源对于农民来说，是比耕地更有价值的创收源”。
“农民最看重的是实惠，得到了实惠，农民退耕还林的积极性就会提高。”格蕾琴教授说，“这样一来，退耕还林就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的态势。而生态系统恢复带来的长远经济效益是难以估计的。”
退耕还林·经验
引导产业速转型“授人以渔”最成功
“在世界森林资源持续减少的情况下，中国正成为全球森林资源增长最快的国家。” 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去年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出，全世界森林正以每年5万平方英里(约合13万平方公里)的速度被砍伐，而中国的植树造林工作逐渐减慢了地球森林面积日益缩小的速度。
“中国在植树造林上对世界的贡献已经得到了认可，而这其中，中国在退耕还林上的成功经验更值得世界借鉴。” 格蕾琴教授呼吁其他国家重视中国的经验。她说，有很多国家在退耕还林上举步维艰，它们应该向中国学习。
中国的一句古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被格蕾琴教授借用来形容中国在退耕还林上所取得的最大成功之处。
“除了发放补贴等政策实施到位以外，中国在实施退耕还林的同时，积极引导农民进行产业转型，让农民拥有了更多创收的方式。”格蕾琴教授说，“中国不仅授人以鱼，还授人以渔。”
“这种经验是否可以理解成在退耕还林上的‘中国模式’？”记者问。
格蕾琴教授的答复是，“很难用一种概念说清楚中国在退耕还林上的努力和探索，因为中国的生态系统复杂多样，还因为中国采取的措施也是多元的。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它们需要将中国当成一面镜子，照出它们的不足”。
退耕还林·挑战
生产方式仍落后 剩余劳力待安置
1999年，陕西清涧县油松造林40余万株，仅存活100余株。2000年，内蒙古乌海将400亩固定沙丘推平种柏树，结果柏树无法存活，沙丘却“复活”了，固定沙丘变成流动沙丘。
中国在退耕还林上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在一些地方出现的投入大却成效低的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格蕾琴教授向本报记者指出，中国目前面临的挑战还包括观念和生产方式依然较为落后。
她表示，一些农民在种植经济林后，尚不具备对产品进行深加工和打开销售渠道的能力。短期内，这些问题可以依赖政府去解决。但从长远看，农民自己进入市场，自己能经营好新的产业才是根本出路。
退耕还林还给中国农村带来了一个“农民工大量增多”的难题，传统耕作方式的改变使得劳动力的需求也下降了不少。大量剩余劳动力的安置是个不小的挑战。
格蕾琴教授还强调，退耕还林关系着生态系统的恢复，无疑是一个长远的工程，在这个长期的过程中，不仅要解决眼下已经出现的问题，还要防范未来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即便是一些目前看来已经取得成功的项目，如果接下来不能持续，一切成果随后都有可能付诸东流。因为(生态)系统的最大特点就是，破坏容易，恢复艰难。” 格蕾琴教授说。
本版文/实习生 程磊
制图/李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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