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兴火灾亲历者讲述起火及逃生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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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员在二楼楼梯间一处被踹开的防护网勘查，获救人员多是从此处逃生。本报记者 吴江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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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a+ p/ V  v' `/ s2 |$ w" t　　医护人员在发生火灾的居民楼下搬运遇难者遗体。昨日凌晨，大兴一栋四层楼房发生火灾。本报记者 吴江 摄
  u( Q3 X! m4 o& C( q6 ?# t　　一场突如其来的深夜大火，目前至少夺走了17人的生命，25人受伤。
　　昨日，记者采访了多名火灾的亲历者，他们有起火楼租户、服装厂工人、附近居民、消防员、死伤者家属等，从不同视角还原了大火发生时和发生后的场景。
　　前晚11时30分许，白天忙碌的村落放慢节奏，冷清下来。
/ n1 {2 Y5 j: g" z5 n　　租户张力(化名)回到住处，他住在27号院的四层。
　　这座高四层的楼，底层西侧为一个服装厂，独门独户，外侧为加工车间，内侧为工人宿舍区。东侧楼梯间连接二三四楼，住着几十个租户。
) J% \7 w9 T  O9 V: ^　　张力打开楼门，顺梯而上。
　　透过一楼墙壁上的窗户，他可以看到4米多高的服装车间里，三排缝纫机排列在白炽灯下。牵引缝纫机的金属条横在半空，车间显得有些凌乱。
　　按照惯常的作息时间，服装厂劳累一天的10余名工人已在宿舍睡下。
　　此时，二楼服装厂厨师王玉茹，也已进入梦乡。
2 D& W4 M! h5 `: B6 z' f, p　　该楼对面的一个房间内，30余岁的关万章躺在床上，想要好好睡一觉，以应付第二天的生活。
　　附近棋牌室里，工人刘应波、王辉栋和工友却全无睡意，聚在一桌准备玩两把。
　　“啪，啪，啪”，寂静被打破。
$ ?3 Q  c+ F: f: ]& D" ~　　凌晨近1时许
# l& |1 R4 @% E, |. X% K　　车间起火卷帘门紧锁
2 S: Y: W3 ]/ x' X　　不知从何处发出连着的三声响，惊动四周。
　　张力听到声响后，走出屋门察看，闻到一股煳味，判断“应该是火烧的气味”。
+ x; D( H* [: m; d/ e  c: p　　“一定是着火了。”他转身进屋叫起妻子，什么都没有拿，跑下楼梯。
　　关万章也被惊醒，“好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吵架，打起来了砸东西。”他匆匆忙忙裹上一件衣服，走到屋后，看个究竟。
　　关万章看到，27号院内，一男一女正往楼外走，神情慌张，衣装不整。
0 ~- n1 j2 ?* L  |　　“女的劝男的，‘走吧，别多管了’，男的不应，喊道‘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管’？”他辨认出，这一男一女就是张力夫妇。
　　关万章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着火了！”张力语气很着急，他带着妻子下楼时，服装车间已腾起火苗。
　　关万章说，透过服装厂卷帘门上的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缝隙，他也看到一团火苗。
) C/ r. A( p. c& ^　　平时只是混个脸熟，关万章叫不出车间内宿舍里工人的名字。
) e- ^( ?* a( n3 n0 h& {0 v　　情急之下顾不上是谁，他拍打着门，大声喊，“老乡，老乡，快开门”。
　　车间里无人应答。
　　关万章索性用脚狠踹卷帘门，但卷帘门未能打开。
. i8 U5 _9 H0 n+ h　　随即，关万章看到，服装厂郭老板从楼上跑了下来，手中拎着一个灭火器。
( A! e9 A; h* N/ D! y8 z8 v" j　　“我的老婆孩子还在里面呢。”关万章听到郭老板喊道。
# `+ V4 x  e4 `* P　　张力和郭老板迅速帮着关万章，用力打开卷帘门。
; X& r, K* O- x2 Z6 \$ Q# }　　凌晨1时10分许
! {7 K3 a. U, Q/ |. h( d　　灭火器扑救加大火险
7 i# p6 K6 o- n6 Y　　关万章注意了一下时间，“1点10分”。
　　卷帘门终于被打开，里面是塑钢门，上面的玻璃随即被敲碎。
9 j* k6 H2 J% d$ p　　“当时看到的火并不大。”关万章的印象中，一进门停放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的右侧靠墙的地方，着起一股火。火团不大，大概1平方米左右。
4 B3 g$ \8 r0 `" u& j　　郭老板举起灭火器朝火团喷射。
) [0 o( I% G9 t5 L1 F- e* W! f　　“但是他没有对准，喷到了旁边，把地上的布条全给喷了起来。”关万章说。
　　地上的布条飘起之后，被迅速引燃，烧着的布条散落四处。
/ {4 K# r/ l* l3 z, V　　车间上方的二楼天井处，横担着一条木板，木板上放着许多布料。
% H" _) @5 K. B0 G　　带火的布条落在布料上，“火趁势向上烧了以来，顺着天井一直燎到顶端，一发不可收拾。”
　　关万章看到，27号院通往二三四层的楼梯上，没有人走下来，但传出喊声，“救救我”。
5 |8 T  O6 j. o! N8 p, e* f　　顺着声音看去，四楼玻璃窗上趴着几个住户。
& S6 l( V, i! B: O* K　　很快，呼叫声多了起来。
　　此时，棋牌室玩牌的刘应波也听到声响后，看到27号院已经着了起来。
6 F$ H2 }8 g) W$ c) J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应波、关万章，以及更多人都拿起电话报警。
5 K% T/ t: n9 i, n9 u5 |　　刘应波说，由于周边信号不好，电话很难拨出去。
　　凌晨1时20分许
　　租户撬铁网跳楼逃生
　　1时13分，119报警台接到火警。
! h  i& w) K& r# y/ |  v2 n　　刘应波和王辉栋放下手中的牌，和周边居民一同跑向着火地点。
　　此时，很多居民都拿出家里的塑料盆接水，赶来泼向火场。
　　“一点作用都没有。”王辉栋说，火越着越大，火苗蹿上四楼楼顶，“仿佛整栋楼都着了”。
　　此时，27号院二层熟睡的服装厂厨师王玉茹也醒了。
5 ~! I# M) g) @  z, ^7 d: `　　50多天前，王玉茹和妻子来到服装厂打工，王玉茹在服装厂做厨师。
　　“以为有人吵架，想下去看看，一开门全是烟。”王玉茹说，发现楼下起火后，他急忙叫醒妻子和6岁的儿子乐乐，并在走道里大声呼喊“起火了”。
% r, x2 Z, b# N: p+ Z1 ?9 K( h, }　　王玉茹拿了块湿毛巾捂住口鼻，带着妻儿，准备往外跑。
　　通往楼梯的过道已被大火吞没，王玉茹和租户们只能来到二层阳台，使劲摇晃封在阳台外的铁网，同时大声呼救。
　　铁网被摇掉后，王玉茹等人从阳台翻到隔壁楼内，再顺着楼梯逃到空地处。
　　“当时身体已经软了，蹲在地上头晕想吐。”王玉茹回忆，逃出来后，他才发现妻儿未能跟上，“真得没劲回去救了”。
# r, G6 N* c6 L% ^/ k　　事后得知，王玉茹妻儿被他人救出。
　　“要死人啦，快来救命。”呼救声同时来自四楼，一个男子大喊救命。
) m7 [9 B0 P; L: ^( R　　街上的卢先生看到，起火楼四层后墙为彩钢板结构，大火已经把彩钢板烧毁了。
9 A. g, t  D0 Y3 R# I8 S2 X　　卢先生等人喊着让四楼男子跳下来。
　　只见该男子裹了一个被子，冲破被烧毁的彩钢板，从四楼跳下，落到下面的一个平房顶上。
　　彩钢板结构的平房顶被砸坏，跳楼男子胳膊受伤。
9 K; r3 X; l0 T- _　　“不要随便跳楼，实在不行，就绑床单。”看到男子获救，街上的居民向仍被困在楼上的租户高喊。
4 `& Q2 C( {1 X　　二三四层租户逃生时，被楼外的王辉栋等人看得很清楚。
  o4 A( T1 E' p4 r6 N. Z　　但27号院一层服装厂内侧宿舍里住着10余名工人，一直不见出来，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
' _8 L& Y8 `- X0 m3 C　　凌晨1时30分许
　　沙石阻路消防车难进
; S" T! @1 ]0 @; s( c/ D　　现场救援人员回忆，1时35分许，消防人员到达起火村庄。
. J3 _9 D( q9 {  g2 Z　　“消防车迟迟进不来。”关万章说，此时火势已不如一开始时好控制。
　　“消防人员当时解释，接警后就立即出发，但路途需耗费一定时间，加上村内道路狭窄，沿途有沙石等占去道路，多辆消防车无法直接开到现场，救援时间被耽搁。”关万章说。
9 I7 b0 T8 w& X. M. B/ ?2 g　　事后救援人员证实，由于道路狭窄，消防车无法靠近火场。
　　指挥中心派出一辆小型水车开到火场门口，此时“整栋建筑物已经浓烟滚滚，四处蹿火”。
9 C% W. Y- s! c  O　　直至昨日下午，南小街西街沿路，部分在建楼房旁堆放着沙石和砖块等材料。
3 V0 G+ j- v# e; E/ N% ]0 E　　有工人准备清理占道的沙石，被误认为仍在施工。途经的一名男子呵斥，“救火耽误事，赶紧给我滚”。
　　凌晨2时许
0 g) A: b/ J! Y1 v　　灭火后抬出10余尸体
! p# X/ I  W1 U( g0 [　　消防员赶到现场迅速行动。
+ {& U" P  S7 P+ B1 U　　“指挥员立即组织两组救援队伍，一支队伍负责出水灭火，一支队伍负责进入屋内营救被困人员。”救援人员说，从服装厂门进入工人宿舍，服装车间与宿舍之间的门仍是紧锁的。
　　消防人员通过破拆将门打开，迅速对着火部位进行扑救。
# m6 \3 H% p$ {3 F: j　　昨日凌晨1时55分，火势被控制。
　　2时许，火灭。
! L' @$ R' o4 P- P; M# d7 Q+ a　　急救人员赶到后，受伤的王玉茹一家等人被送到医院救治。
/ T9 N  `3 q! [+ e! n" L　　关万章说，始终未能看到一楼车间后的人们出来。
) Q7 {& o6 _3 }; U7 o9 v& ]9 _　　再后来，10余具尸体被抬出。
　　救援人员说，他们在出租屋内一一搜寻被困者和尸体，搜救工作前后进行了6遍，一再确认了无被困人员。
- b6 e; ^4 v9 P: L& `, H　　昨日下午
　　一家属仍不知亲人死活
　　30岁的别全民感觉，“头都快炸了”。
, [' }# E5 r9 u' j  l　　昨日一早，住在大兴区的他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获知大火的消息。
4 [( z- x4 ]& V% \6 ^$ u　　大姐一家三口、二姐一家三口，以及表哥表嫂，都住在起火楼房的4层。
6 j' q  K; P! r! W# r1 p　　他立即赶到现场后，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家人。
" {  w& w6 p9 u! }3 p/ l+ h, q　　当时现场很乱，问了很多人，都无人知晓。
　　赶到右安门医院后，医生给他看了一个名单。
; T; |: w8 v- ~: Y% m4 B6 m2 t* X　　“这个名单上20个名字都是打印的，名字后面是年龄和烧伤面积”，别全民仔细看了一遍名单，只发现了4个亲属，分别是他的大姐夫、二姐、表哥和表嫂。
　　其他四人，依然杳无音讯。
　　右安门医院的病人转到积水潭医院后，别全民昨日下午赶到积水潭医院，还是没发现那4名亲属。
　　“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有个准备。”别全民挠着头皮说。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段修建 孟祥超 展明辉 李超
　　逃生故事 披湿棉被上四楼呼救
* x3 e7 R6 X9 x" N  B/ X1 h　　【讲述人】
　　李平元(租住在事发楼308室)
　　男 25岁 湖北宜昌人
2 v: @. H* X$ \" `　　魏瑞海(租住在事发楼四层)
　　男 30岁 浙江丽水人
　　昨日凌晨，右安门医院五层烧伤科病房内，伤势相对较轻的李平元和魏瑞海在同一个病房，正在输液。
6 `, ?2 ]( G  k: K　　李平元称，他和女友已经在失火楼里的308房间租住了两年，房间只有12平米左右，每个月租金260元。他曾是一名服装厂的车工，最近刚辞职了。
0 O1 a/ a- s; s$ v5 p. ]$ b' u　　“我们是被吵醒的。”李平元称，事发当天，他和女友23时30分睡觉。大约凌晨1时许，楼道里人声很嘈杂，夹杂着救命声。“以为有人吵架”，他和女友穿衣起床，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A: d% N* O1 K3 Y　　“刚打开门，外面已经浓烟滚滚，门口都起火了，一股热浪冲进屋内”，李平元称，热浪冲进房间里，屋里的玻璃都爆碎了。他们赶紧拨打110报警，但周围太嘈杂，他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
　　李平元赶紧把门关上。屋里正好有一桶水，他和女友把毛巾打湿，捂脸准备再次冲出去。但烟雾太浓，火势也越来越大。此时，李平元便想披着棉被冲出去。于是，他两人用水打湿棉被，披着被子，往四楼跑。
　　“1楼2楼已经没法走了，都是火。”李平元称，楼房四楼有天井，有一个房间能够通风。他们跑到四楼，打碎了房间玻璃，朝楼下的人大声呼喊救命。期间，又有两个人也躲到了这个房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被消防员救出。李平元伤势较轻，手臂皮肤烧伤。
; g  M1 b1 v9 U! t# }　　30岁的魏瑞海与妻子租住了4层的一个房间。
; C6 x8 Z/ ^) m) j8 o- q& c　　魏瑞海称，他们夫妇俩被外面声音吵醒，打开门一看，门外火势已经很猛了。夫妻俩也准备打湿毛巾后冲出去，但烟雾熏得他们没法呼吸，浓烟让他们看不见周围的情况。
. i, Q2 w* V1 n/ k" c　　见出不去，魏瑞海夫妇只好关上房门，躲在屋内，依靠着屋里的窗户通风，最终等到了消防员救援。
　　魏瑞海的双手烧伤严重，正在接受治疗。
　　跳下4楼逃生未受伤
　　【讲述人】
% \: j. N" O! `7 v$ M　　陈定科(租住在事发楼四层)
　　男 28岁 湖北宜都人
　　陈定科从湖北宜都来京打工，已有十多年，此前在另一家服装厂工作。两个月前，他租住着火居民楼四层一间10平米小屋。
　　昨日4时许，右安门医院急诊科病房中，陈定科正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他左手手腕缠着纱布，仍有鲜血渗出。讲述起火灾现场情景，他语气平缓，但双手一直不停地颤抖。
2 R. I/ P* f9 b2 O$ O2 h4 D　　陈定科回忆，昨日凌晨零时30分左右，房间突然停电。紧接着，刺鼻的浓烟冲进了屋内。“第一反应是着火了，我打开窗子，大声叫喊邻居起床救火”。但“火烧得很快，20分钟不到就烧到了四楼。”陈定科称，他往身上淋了水，准备开门逃跑时，发现屋门已无法打开。“我使劲踹墙，几脚便踹开个大洞，墙壁是彩钢板结构，里面都是泡沫塑料”。
, q- i6 |8 m6 ~; R% l8 s7 Z　　“楼道里烟雾浓重，四楼的部分地方已经着火，温度很高，像待在烤箱里一样”。随后，陈定科跑到了楼顶天台。“已经有人在天台上了，还有人跳了下去，但落地后都趴在地上不动了……火已经快烧上来了，我心一横，助跑几步，朝着楼下一间平房的位置，猛跳了下去，很幸运，我落在了房顶上。”陈定科称。
　　平房的彩钢板屋顶，被陈定科砸了一个大坑，他并未受伤。
" Q" w$ i8 @. r/ S2 L2 I2 L　　想起准备送给女友的金项链，还有存折现金还在屋内，陈定科又跑回屋中寻找。“害怕，慌慌张张地翻了几下，什么都没找到，只好把一些生活用品扔下了楼。”陈定科称，跑下来时，他看到一对受伤的母子被困，便将他们搀了出来。“那男孩只有17岁，是我老乡，坐救护车一起来医院时，他不行了。”陈定科闭上眼睛，声音哽咽。
　　夫妻俩楼顶跳到隔壁楼
　　【讲述人】
, L0 K( T- j/ g8 U8 {: }4 w6 ]& ?　　妻子杨艳红 (租住在事发楼四层) 38岁
　　丈夫许立军 39岁 均为湖北仙桃人
　　昨日，右安门医院。
  s+ ^+ V/ l4 A9 V0 H0 b　　杨艳红称，前天晚上11时，她下班回到了租住的事发楼401室，半个小时后便睡下了。
) d* G* i0 U8 b) V( N$ m　　大约零时30分时，他们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 X* X: k& @; R9 W9 T( d/ C: \" h　　杨艳红的丈夫许立军出门去看时，发现停电了，便摸着黑打开门。浓烟和浓烈的焦煳味瞬间钻进了房间，楼下哭喊声一片。
　　杨艳红称，他们夫妇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衣服，爬上一条通往四楼楼顶的梯子。“在楼顶大约等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也没其他人爬上楼顶，被困在楼顶的就我们两个人。”杨艳红称，此时大火已经蔓延到四楼了。“我想如果继续等待只能是死了，跳楼还有一线生存希望”。这时，他们俩发现隔壁的楼房与起火的楼相隔不太远，便先后从楼顶跳到隔壁楼四楼的阳台。杨艳红没有受伤，丈夫许立军却无法站立。
8 c( x5 i& h. t1 f　　杨艳红“救命”的喊声，惊动了隔壁楼的房东，房东取来钥匙打开阳台门，杨艳红扶着丈夫下了楼。
$ y! {3 W" @! M- \- P$ x( p　　“当时实在是顾不上别人了。”杨艳红称，“起火的楼上有不少小煤气罐，都是吃火锅时用的那种。”起火楼一、二层分别被两个服装加工作坊租用，三层四层被房东隔成许多单间租了出去。
　　昨夜3时许，杨艳红夫妇被送往北京右安门医院，丈夫许立军被诊断为双脚骨折。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林阿珍 石明磊 李超
* s% q2 h! P! m3 u（编辑：SN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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