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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古今一夜情3 x+ }! z) b) P$ A7 _9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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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湾一个叫信乐团的演唱歌曲中,有一首叫《天亮以后说分手》,那里面唱着这样的歌词: . g# F; K6 a8 X+ ]6 H"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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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那人生风沙,谁看见男人有血有泪。冷冽的风谁在唱着离歌,黑夜沉沉,你眼里有恨火,用力拥抱爱,狂烧将成灰烬。不应该动了真感情,明日天涯又多个人心碎。天亮以后说分手,你答应我绝对不回头…… & g# v' @! J,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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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歌词有着怎样的文学甚或感情 色彩,那里面包裹的内容,却是一种仅仅限定在一夜中的故事,天亮以后,一切都结束了,而且双方都承诺,绝不再回头。这样的际遇,大概便是人们称之为一夜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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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情无论包含了怎样的内容,她的词语选用确是很富于诗意的。对于这样的事情,过去本不是这样说的,那个时候是将其称呼为通奸、偷情甚或养汉的。这样的称呼,似乎很有些鄙视,很有些下作于这种行为的意味。然而无论是将其赋予诗意也好,还是鄙视下作也罢,她却总如时调小曲一样,不离不弃于人们的生活。这样的歌曲,在明代人冯梦龙收集编纂的《童痴二弄》中也是有的。那里面的《山歌》中,便有一首名为《偷》的,似乎唱得更为直白: 7 F* B) D( ]" ^. g
& i9 e e$ G- @& Q& F结识私情弗要慌,捉着子奸情奴自去当。拼得到官奴膝馒头跪子从实说,咬钉嚼铁我偷郎。 : i1 t% ]# P, V0 L( M+ o# a
* R: v$ L6 M) @& @2 c这里的“私情”,“奸情”似乎也就是今天的“一夜情”吧。看来这偷情在明朝那年头也很盛行,而且还能偷得热情,偷得大胆,偷到“咬钉嚼铁我偷郎”,宁死也不叛变的程度。这一点大概要比今之人的“一夜情”,强得多吧。今天的人不要说“咬钉嚼铁”,大概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屁滚尿流了。而且还要美其名曰,对家庭负责、对事业负责、对个人负责。 . u, [3 K( K" s4 f1 u1 C% H2 f
# B! z( d6 h& ^《童痴二弄》是一部时调小曲集,还有一集名为《童痴一弄》的,也是明代的冯梦龙收集编纂的。明朝时候的时调小曲,大概也就是今天的“流行歌曲”吧。唐宋那个时候,是将其称呼为“曲子”、“嘌唱”或者“小唱”之类的。明朝宣德、正统年间,时调小曲开始流行。万历以后,“则不问南北,不问男女,不问老幼良贱,人人习之,亦人人喜听之,以至刊布成帙,举世传诵,沁人心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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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v; u7 h7 S( G9 S& g c, `时调小曲中的偷情歌曲,多用比喻。而且比喻的恰倒好处,常常能让人心猿意马,置人于一种情欲追求的怦然心动中,这一点大概要远远超出现在的情歌。现在的情歌大多在抽象干瘪,哲理化、概念化的歌词中,呼啸着“潇洒走一回”。她的能够流行,似乎完全依赖于现代的传媒手段,倘若把她放到古代那种依靠口耳相传的原始手段中,大概连一首也要难于流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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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 S( B' `" K9 ?熨斗儿熨不开眉尖皱,快剪刀剪不断心内愁,绣花针绣不出鸳鸯扣。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该是我的姻缘,耐着心儿守。 / H! ~* h' F, q( a
9 T2 T- l+ c9 x1 }7 t% P这是一首名为《耐心》的歌。其轻松贴切的比喻,把那种两相有意,想偷又偷不着的抓心挠肝心情,刻画得生动活泼。无怪乎冯梦龙在那后面批语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看来在情的问题上,偷,却也蕴含着一种别样的味道。男人想窃玉偷香,女人盼红杏出墙,古今之人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并没有多大区别。 W) u' S4 a5 I; h! h
6 Z7 C) M, y$ w0 l偷不着难受,偷着了再也见不着,一味的让人家《痴想》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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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2 P2 d: w+ u7 |+ [. p俏冤家,你怎么去了一向,不由人心儿里想得慌。你倒把砂糖儿抹在鼻尖上,舔又舔不着,闻着扑鼻香。你倒丢下些甜头也,教人慢慢地想。 N F+ W+ P# T9 x7 G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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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龙在那后面批语道:舔着时,一丢砂糖,有何好处;慢慢地想,却是无穷受用。这样的批语虽然有些诙谐,却也不近人情。那里有成天让人家想,却一点也不给人家机会的,那样的话,岂不想煞人也。 ! h. I- i2 K8 L6 u,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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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时候,虽然填词做诗者也不少,但正如卓珂月在《寒夜录》中所说:“我明诗让唐,词让宋,曲让元,庶几《吴歌》、《挂枝儿》、《罗江怨》、《打枣竿》、《银绞丝》之类,为我明一绝耳!”陈宏绪也说:“明人独创之艺,为前人所无者,只此小曲耳!”可见那时的人已经认识到当代歌谣的价值,重视到她的地位了。时调小曲到了清代,有了更大发展。其唱词的俚俗,表现的大胆,更较有明一代近了一筹。 / V$ o3 @7 f& v: J, r4 h: k, A6 P! {
" S7 \& E! `0 |0 M0 A: S! a: u情人进房床边坐,冰冷的手,将奴的砸砸摸。摸的奴,浑身上实难过。问情人胆战心惊怕那一个?上无有公婆,又无有兄弟,就是那邻舍,也管不着你我。我那当家的,实是一个痴呆汉,倘若是碰见,就说俺娘家两姨哥。 4 z6 ~7 O) S1 u9 o$ [! F0 }
) Q6 n; f. O- n! J" v+ p这是一首纪录在《白雪遗音》上的偷情歌。《白雪遗音》是清代嘉庆、道光年间的一部俗曲总集。是一个名叫华广生的人辑录,在道光八年刊行的。这本书所收集的曲词内容极为广泛,有取材于戏曲故事的,有流传于街衢里巷的优美情歌,也有描摹四时风景的兴怀之作。但由于其內容大多有干风化,词语俚下,在当时就已经被禁毁了,因此流传绝少。民国时期曾印有选录本。1959年,中华书局将全书排印出版了一百册,内部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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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C1 u8 G7 @! C8 _此书中所收以马头调为最多,占全书五分之二。马头调似乎是产生在山东的一些商业繁盛,客贾往来频繁,水陆交通发达的码头。马头调大多是情歌,其表现形式也大多火辣热情。下面这首一夜情后的歌唱,便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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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扑扑的离别去,凄凄凉凉独自回归。眼儿中掉下几点伤心泪,没奈何斜倚门框想滋味。这不是他吐的吐沫?那不是他磕的烟灰?这不是他照的影儿、坐的位?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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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俩散开罢?来来往往不是个长法。见了你,惶惶惚惚难招架;不见你,时时刻刻心坎挂。我也曾自己劝过我自家,是怎么空说丢门忘不下?到多咋你我二人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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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1 w0 q) j/ x情人匆匆离去了,自己凄凄凉凉归来,无可奈何中自己只能“斜倚门框想滋味”。那种心境,那种感情,真是表现得活灵活现。尤其是那种对保持这种关系的徘徊犹豫,欲罢不能的心理,更是刻画得入木三分。“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谁能把这种关系说清楚,说得明白呢?“今人不见古人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历史上发生的故事,今天的人依旧在演绎着。张惠妹的那首《一夜情》,似乎便与古人的时调小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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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U, X8 @. Q) H J靠近来,放你投入我胸怀。点起热情的烛光,享受玫瑰的芳香。让我轻轻帮你把那包袱脱下来,用着身体的节拍。就在今夜可以什么都不想,不要管他明天会怎么样,我们只有这一夜,快把帘子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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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情,也就是一夜而已,这也恰如那时调小曲,虽然温馨可人,却也不能总唱。千万不要把那时调小曲当成正宗大戏,一直唱起来没完,唱成了人类口头文化遗产。那样就失去了时调的味道,也不再称其为小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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