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丙燕：不为数字和位置而活 影后也会债台高筑

迎客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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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丙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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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1 h( i) H/ N% x' E6 P　　“如果那个人会出现，他早晚会出现。如果他没有出现，我也没必要疯狂地去寻找，所以，得之我《借枪》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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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童年》
( `; D) r; Q7 I. k' k  L　　撰文、编辑/白郁虹
% P8 \  G, o. x8 n$ e! t　　《借枪》让颜丙燕获得了大众知名度，这个被网友称为“最低调影后”的女演员，曾经像周书真一样，过着看似体面却拮据的生活，就算拿到金鹰奖、金鸡奖，她也有过债台高筑、精神困顿的时候。如今，《借枪》让她大放光彩，投资商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拿着大把钞票向她猛砸，她却笑说：“我这人还真拿钱砸不动，这么多年，我一直刻意让自己的工作保鲜，不希望让它沦为我赚钱的机器。”
) N' S  L3 |- n! p' y8 c　　《借枪》之后，颜丙燕有两部小成本电影先后上映，一部是聚焦服刑人员留守子女的《守护童年》，一部是关注中年夫妻情感危机的《重来》。显然，两部影片都不具备炒作噱头。事实上，在几乎所有商业影片中，你也根本找不到颜丙燕的身影，哪怕是女八号。更多时候，她是文艺片导演的首选，一方面大家看中她身上的文艺气质和表演功力，更为实际的是，这是个不太会计较片酬的演员。她的不计较让签约她的经纪公司最受伤，因为很难在她身上“榨出油水”，好在，老板是她的闺蜜，能容忍她这样“顽固不化”的性格。
　　“我干了这么多年，一直不够商业，我也没往这方面努力过。像我这样的演员，给经纪公司制造了很多困扰，我这人，如果剧本好，角色我喜欢，就算人家不给我钱，我也会追着人家去争取。可是，如果我不喜欢，没有工作热情，你给我多少钱，打死我都不去。”颜丙燕笑说。
　　“妈妈走了我好像失去了结婚的理由。我不再去医院了，那我该去哪儿。”
4 w- Y8 e9 y; ]4 z& Q8 n  ?; H$ q% E* Q　　或许很多人猜不到，让她收获金鸡影后桂冠的电影《爱情的牙齿》，就是一部完全零片酬的电影，在此之前，她还是欠着几十万元外债的穷光蛋。但也正是这部影片，将她从人生低谷拉回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状态，让她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和生命的意义，为此她心存感激。
& G3 X2 s5 K* x! k　　“我妈妈病了8年，后期用药不能报销了，不断需要钱。”8年里，医院随时报病危，颜丙燕不敢接一部完整的戏。“一旦去外地拍戏，如果报病危，你回不回来？回来，剧组怎么办？不回来，妈妈怎么办？所以，那时候演不上女主角，片酬一定很低，只能向朋友借钱，欠了好几十万。”这时的颜丙燕，早已斩获金鹰奖，可有谁料想到她光鲜背后的凄凉。
　　2005年，妈妈走了，颜丙燕的精神彻底崩溃，没有工作心态，没有生活心态，每天混混沌沌，抽烟，犯愣，想起来大哭一场，躲在家中不肯见人，瘦得皮包骨，只剩下80斤。
　　“妈妈走了之后，我整个人都乱了，比如妈妈在的时候，我很希望让她看到我结婚生子，我会很努力地去找丈夫，在心态极其不健康的情况下着急结婚，当然是频频失败。妈妈走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了，好像失去了结婚的理由。而且，我不再去医院了，那我该去哪儿？我的工作状态也需要调整，我不知道该接什么戏？这些年还有没有人找我演主演？一切都是未知的。”
; p$ a8 C2 K% ?5 p2 t" J　　朋友们不忍心看着颜丙燕颓废下去，想尽各种方法开导她。闺蜜带她去见正在筹备电影《爱情的牙齿》的导演庄宇新，这是庄导十年磨一剑的电影处女作，为此他将全部家底压上，不够，便向朋友们借。
+ L2 V' t3 _" I# M  M) l　　“第一次见导演时，他只跟我说了两句，告诉我这部戏是讲一个小女孩到女人的三段爱情。我当时就回绝他，我已经33岁了，十六七岁少女怎么演？演不了。其实是下意识的拒绝。”导演并没有强人所难，而是把剧本交到颜丙燕手中，告诉她，权当看小说，提提意见也好。
6 O" K$ j  c. u& [! ~　　回家后，颜丙燕随手翻看剧本，被这个主题为“伤痛是通往爱情的捷径”的故事深深吸引。“它一下把我的注意力从我妈妈那引开了，让我有了别的视点，把我的工作心态潜移默化地拉了回来。”
　　十多天后，导演再次邀请她。“这是一部纯文艺片，能不能收回本都是未知的，但他们一定要做，我觉得他们太棒了。他们说如果你演，钱不会让你很满意。我说，没关系，能给我多少就多少，那些不重要。”
8 R' l2 s8 F4 V% I7 M- ]8 {　　最终，颜丙燕连那少得可怜的片酬也没有拿到，原因是影片拍到三分之一时，导演不满意样片，决定重拍，重拍就意味着之前的30万元打了水漂，在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剧组，重拍需要极大的勇气。导演歉疚道：“丙燕，咱们钱不够了，还得借。片子拍完，你的片酬可能会拖上一段时间。”颜丙燕非常爽快地答：“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一分钱都不要了，我们努力共同把片子拍好。没有这部戏，没有你们的出现，我不知道还要用多长时间平复心情，重新出发。”
　　“我脸皮薄，别说没绯闻，就是有，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能跟别人瞎嚷嚷吗？”
' m0 d) M+ E( U　　2007年，颜丙燕凭借《爱情的牙齿》摘得金鸡影后，有媒体评论，近年来金鸡奖由于频下“双黄蛋”和各种内幕的流传，早已不复上世纪80年代的权威和荣耀，但籍籍无名的颜丙燕因一部毫无“运作”能力的小成本电影获奖，全凭鲜明的人物和过硬的演技。某种程度上，《爱情的牙齿》捍卫了金鸡奖摇摇欲坠的公信力。
' n; y+ D6 L2 ]' u# I, O# X　　另一个现实是，这部小成本电影虽受业内认可，但很难赢得大众的喝彩。在来势凶猛的商业大片挤压下，文艺片的生存变得更加艰难。有大公司宣传总监找到颜丙燕，劝她：“你拍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叫好不叫座，现在得了影后，一定要好好炒作一下，一定要曝一些大家感兴趣的东西，比如绯闻。这样，你就能成热点了。”
3 J+ f" u9 P7 q1 m7 d　　颜丙燕当时就乐了：“这事我真做不了，我脸皮薄，别说没绯闻，就是有，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能跟别人瞎嚷嚷吗？”
　　她到底也没有借势爆炒自己一番，周围人替她惋惜：“你太低调了，拿奖跟没拿一样。”她反倒平静地作答：“这几年，公司不断调整我的观念，我也逐渐认识到，文艺电影本身就很小众，你再不注重宣传，不让人知道的话，看的人就更少，那么你做这事的意义就有限。所以，我接受正面的宣传，比如戏播了，还不错，我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但其他的，耍手段的，有‘创意’的，我接受不了。这个圈子有太多机会让人一步登天，很容易让人心理失衡，你要去思考，要面对自己去审视。如果你一旦踏入了选择捷径这条路，你会越来越不满足，心态越来越失衡，因为永远有比你更好、比你得到更多的人，我觉得那是一个深渊，你不会快乐，你一直为一个数字或一个位置生活。我呢？我把自己控制在快乐的工作和生活着的状态下，虽然得到的不多，但我够吃够花，够孝敬父母、善待朋友，我觉得足矣。名和利，每个人都想要，但我希望它是水涨船高的，我的实力和作品真到了那个高度，我接受，但如果到不了，你让我搭个架子把自己悬在空中，我不要，我会觉得日子过得很悬虚，我还是愿意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可能它不够高，不够醒目，但它是实实在在的。”
: K6 u3 y; S/ ]  `! h, ?　　对话颜丙燕
* ?% p) Y" S8 u* w　　“我相信，当大家静下来时，会想想爱情是什么，命运是什么，人生是什么。”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1994年就拍戏了，还拿了金鹰奖，可直到1998年你才决定彻底放弃舞蹈去演戏，为什么？
　　颜丙燕(以下简称颜)：1994年我就开始演戏了，那时我依然认为我是一个舞者，我舍不得。拍《红十字方队》时我还是以一个票友的身份去的，我不认为我是影视演员。那时北京歌舞团一有演出，我还积极演。直到1998年，团里改制，换了新领导，不准我们出去干这干那，要一心一意演出。那时候我拿了金鹰奖，那个奖我拿得挺惊慌失措的，我一直觉得我并没有全身心投入，他们怎么给我这么大的荣誉？我配拿吗？我特别不好意思。我一直很纠结，我问我自己，舞蹈能跳多久？演戏又能演多久？最后决定，不跳了，影视演员艺术生命长，只要你喜欢，身体允许，演到八九十岁都可以。
　　记：你的电影基本上是文艺小成本制作，专家认可，但没有观众的喝彩，会让你很边缘？
　　颜：还好吧。现在文艺片不太被观众关注的原因，一是大家都很忙碌，他们会选择喜剧或者大片去解压，你再给他特别较劲的情感片，他们可能很难接受吧。另外，我们对电影的分类不是特别清晰，像国外，有文艺片院线、商业片院线，我们没有。所以，观众也没有明确的概念。但我相信，随着生活稳定，工作不再需要那么拼命，大家静下来的时候，会想想爱情是什么，命运是什么，人生是什么，对文艺片的关注会越来越多。现在，你不能因为不被关注就不去演，我觉得文艺片是有前景的。
5 {5 R# A+ B; Y1 W/ ~5 |2 s　　记：很多演员削尖了脑袋都要去大片里晃一下，哪怕是女八号，但在大片里却看不到你的身影，是你的商业潜能没被挖掘？还是你在排斥？你不在意片酬吗？
2 O& j% l8 R0 ~8 F1 C2 i" f　　颜：我也没有特别排斥。商业大片导演可能不会选择我，他们需要商业感、明星感强一些的，需要团队效应。像女八号也找过我，但我觉得没意思，气质也不适合我。你说你不想上几位导演的商业片吗？当然不是，他们的商业片充满智慧，但如果在他们的戏中你不能够很快乐，那干嘛啊！至于片酬，你说一点都没想那是胡说八道，有时也会想，但当你面临选择时，你会告诉自己，算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是很有设计感的人，我的初衷在于这事好不好玩？能干多久？
　　“拿周书真还我一个翠平，可还不起啊！”
　　记：姜伟在拍《潜伏》时，就找你演过翠平，但阴差阳错，你错过了可能一举成名的机会，有遗憾吗？
　　颜：没有，很感谢姜伟，拍《潜伏》时他找我演翠平，但你要知道，每部戏选角色都会很周折，那是一个漫长和复杂的过程。虽然没有合作成，但姜伟导演一直记着这事，拍《借枪》时，他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过去。
　　记：《借枪》里的周书真并不讨巧，她要时刻收敛自己，接这个角色时有没有犹豫？
0 G6 N! U* E* Y　　颜：这个人物是导演加出来的。我开玩笑说：导演，你想拿这个角色还我一个翠平，可还不起啊！导演就乐。说实话，这个角色很难演出色彩来，她就是一个边缘人物，她完全不能介入到男主角的工作中。导演说，我特别希望咱们一起把这个角色弄得有意思。他算是摸到我的脉了，我的兴趣点就是怎么好玩怎么来。
　　记：据说姜导希望你能拿出周书真大鼓艺人的强势做派来，但你却用不露声色的表演表现周书真。
. n& P3 \7 }& m/ T　　颜：我跟姜导到现在见了面还有争议呢。他希望周书真的江湖气更重一些，跟熊阔海说话拍桌子瞪眼，那样可能会更夺目。可能我们对周书真的理解不同，他是男人的角度，我是女人的角度。我更希望她收敛，收敛的原因是这个妻子一定要衬托丈夫，她所有的言行都是为了让她男人有面子，虽然日子过得又漏风又漏雨。我不要外露太多，因为周书真虽然是压轴的角儿，但她社会地位并不高，她还是下九流，卖艺的，她在最红的时候嫁给熊阔海，日子过得不是那么阔绰，但她有她的位置，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她特别满足，比当角儿的身份要体面得多。所以，她会收起所有大鼓艺人的做派，把所有角儿的东西洗得干干净净。
　　记：你说，妈妈走了，让你失去了结婚的理由和动力，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对婚姻有憧憬了吗？
6 s& ?! X" E. P$ M, G1 S8 H　　颜：我对婚姻没有失去信心，只是一口气泄下来，我也在反思，我认识到当初我的错误，你那么急攻近利做事时，就不会成功。我现在已经38岁了，我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不会想如果嫁不出去会怎样，那样我可能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中了。怎么说呢？如果那个人会出现，他早晚会出现。如果他没有出现，我也没必要疯狂地去寻找，所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吧。
4 _; E. d+ i. E/ e0 t% z/ j(责编： 葱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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